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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华:没有化石能源有序退出,碳中和就是一句空话
2023-01-17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作为国家力量的延伸,企业能否实现高质量的发展关乎经济民生福祉。在全球气候变化以及联合国提出的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大背景下,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应当是可持续的,经济效益可持续与社会效益可持续并举。

如何实现两种效益并举,一项重要指标正在走入政府、企业、投资者、金融机构等利益相关方的视野——ESG。本届责任年会以“高质量 可持续”为主题,与利益相关方共同探讨全球气候变化对人类生产生活的影响,以及企业如何在这样的背景下践行ESG。

以下是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节能协会碳中和专业委员会主任潘家华的主旨分享全文:

大家下午好!首先祝贺“2022责任践行者年会”的举办,感谢澎湃的邀请。我今天分享的题目是《净零碳转轨发展的多赢协同》。我是乐天派,把我自己的思考与分析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想讲五点:

第一,我们没有必要太过纠结碳达峰,我们需要战略谋划碳中和。为什么这样讲?碳达峰本身真的并不重要,而且并不是一种刚性。我们看发达国家,它们是自然达峰,是化石能源内部调整的结果,也就是用相对低碳的天然气替代了相对高碳的煤炭。

英国1970年代,因为北海油田发现以后大量廉价高质的天然气市场挤出质次价高的煤炭而自然达峰了,美国因为有页岩气的革命,在本世纪初实现了达峰。我们受资源禀赋和能源供给安全的双重制约,碳达峰需要经过人为的努力,不同于发达国家的自然达峰。为什么达峰并不重要?我们说的达峰应该是一个过程,是多峰突起,波动下降的过程,如果我们太过纠结碳达峰,机械的用行政管制一刀切手段线性单一峰值,达峰以后不可以再下降,不可以再上升,不符合经济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因为我们经济是波动的,有高增长,有低增长,不是平缓、是波动的。自然的气候状况,也有较大的年际波动,不是线性平稳的。

我们看《京都议定书》的目标,1997年规定附件I即发达国家2010年二氧化碳的排放水平,相对于1990年整体下降幅度不低于5%。但是后来发达国家发现这不可能是一个单一的年份,它们把2010年调整成2008—2012,五年的平均值,并不是2010单一年份的数值,因为有经济和自然的波动,能源消费和碳排放,不可能是线性平滑的。碳达峰的终极目标是碳中和,如果太过纠结碳达峰,对我们的战略谋划和现在所希望行稳致远,对我们经济的平稳发展不仅非常没有必要,而且极有可能造成较大的制约或伤害。我们现在各个部门,各个地区都在非常明确制定并公布碳达峰的规划,我们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要太过机械。

净零碳是最为重要的,为什么最重要?碳中和如果没有化石能源有序地退出,碳中和就是一句空话。关键问题在哪里?净零碳是我们的发展机遇,并不像我们现在讲得这么困难,我们没有必要太过纠结现在短期的走向。这是第一点,不必太过纠结碳达峰,战略谋划净零碳。

第二,转轨的路径非常简单,切换赛道,变更轨道。如果我们现在还在那儿强调化石能源压舱石煤炭情节利用而在化石能源低碳赛道跑,只能永远走向低碳,无限走到低碳,绝对没有可能走到零碳。2021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中明确要求:我们要在2060年实现碳中和,非化石能源占比占80%以上,不是80%,而是80%以上。而我们当前能源消费的占比,化石能源大略占85%,不到40年时间,很有可能需要削减切换到15%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种赛道的切换,没有航道的变更,想通过低碳能效走到碳中和,这是不可能的。

切换赛道、变更航道的路径在哪里?有四条路径:

1.能源生产侧的净零碳,风、光、水、生物质能,社会需要能源服务,并不需要碳。化石能源,煤炭、石油、天然气它们含碳,因为它们有能源服务的功能。如果我们现在用零碳的风光水、生物质能,我们还要碳干什么?这就是为什么要能源和生产和消费侧的革命。如果80%以上生产非化石能源、零碳能源,自然就会实现碳中和。当然,能源生产侧的革命,伴随或需要的,是储能技术革命,从而消除和弥补可再生能源的间歇性和不稳定性。抽水蓄能、压缩空气储能、化学储能例如汽车电池等,也已经具有商业竞争潜力。

2.能源消费侧终端消费的革命。如果现在能源生产都用非化石能源,但是消费侧还需要煤炭、石油、天然气,那也没辙,还要用化石能源,所以必须要在消费侧进行零碳的革命。交通是最困难的,有安全问题,现在有纯电动汽车。北方供暖,像北京的1+N,有一个特别大的供暖中心。我们想想哪些东西不可以被零碳的可再生能源替代,所以第二条是终端能源消费的革命。

3.碳移除。我们现在除了化石能源相关的二氧化碳以外,还有甲烷、氧化亚氮、四种含氟气体等6种非二氧化碳温室气体。所谓碳中和,不仅是二氧化碳,也包括这些难以管控的非二氧化碳温室气体,我们要把它们中和掉。所以我们需要碳汇、碳的捕集与封存,从而实现净零碳。但是,这些人为的碳移除,只能是补充,难以超过每年20亿吨二氧化碳,而我们近年来仅化石能源燃烧排放的二氧化碳,每年高达110亿吨。因而人为中和的潜力有限,不可能成为主流。因为时间关系,我不详细讲。

4.化石能源有序退出。化石能源属于高资本密集的,化石能源资产是长生命周期的,现在投入,40年不一定回本。现在我们投资,已经超过2060年。而我们向国际社会做出的国家自主贡献目标,是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即涵盖所有温室气体的净零碳排放。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进行化石能源的有序退出,避免巨额资本沉淀浪费,减少高碳锁定而不能按时碳中和的风险。

由此可见,路径一、路径二最为重要。这是第二点,切换赛道、变更航道。不要投入太多的“压舱石”,看似行稳而不能致远,甚至有压沉、侧翻、刺破“航船”的系统风险。

第三,净零碳发展是一种发展范式的转型。现在的化石能源生产和供给,高度集中、高度垄断,石油只有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三桶油”,电力、能源也就是五大电力,化石能源汽车的巨无霸一汽、二汽、上汽,高度垄断,高度集中。看似能源安全,实则内在风险根本不可控。化石能源尤其石油,对外依存度超过70%,地缘政治、经济、军事风险,不安全的根源不可能消除。燃油汽车的巨无霸,产能巨大,缺乏自主知识产权,只能贴牌生产美国的、日本的、德国的,乃至于韩国的汽车,几乎没有自主品牌。而且高度资本密集,就业不多;资本逐利,不可能用以消费,对拉动内需提升民生福祉功效十分有限,甚至是负面的。零碳可再生能源就会去中心化。你看我们现在的电池、新能源汽车、热泵,都是去中心化、分布式、扁平化,这样能源安全就有保障。试想:谁有可能“一手遮天”而屏蔽太阳辐射、阻断风流、不让下雨?零碳可再生能源革命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革命,是经济社会广泛而深刻的系统性变革。

第四,协同创新,放大多赢的新动能。对于暂时不能净零碳的,该用化石能源的,例如长流程炼钢需要焦炭、飞机燃油暂时没法替代,就暂且让它高碳。我们的目标是2060年前碳中和,不是2050,更不是2030。没有必要操之过急,更不必要焦虑。技术在进步,氢能炼钢、电动或生物乙醇、氢能航空燃料,现在不行,10年,20年,30年,总会有解决方案。20年前,太阳光伏、纯电动汽车,我们敢想象吗?有些人纠结纯电动车不行,从生命周期看,不是净零碳,因为汽车的车体生产用的钢材是高碳的;也有人质疑,太阳光伏组件是高能耗的。纠结这些干什么?没有必要纠结这些,我们能够做到低碳就低碳,做不到先别管它。新能源汽车只要在使用阶段不耗石油就可以了,生产不关汽车使用者的事,别人会去做,所以我们不要太过纠结生命周期没法零碳,这些没有必要纠结。

我们讲先破后立,大家不要希望守成的企业,比如三桶油或者五大能源、国家电网这些企业来创新,因为它们要守成。它们现在多滋润,创新干什么?创新有风险。具有垄断的地位、垄断的市场,没有竞争,没有创新的内在动力。而不具备垄断地位的民营企业,它们无“成”可守,没有包袱,创新才有机遇。你们看,动力电池、太阳光伏,几乎都是民营企业。但是,民营企业在我国现行体制下,绝对没有大型国企,尤其是央企资本雄厚。中央一旦明确碳中和,它们资本雄厚,跑马圈地,是民营企业不可能比拟的。我国这些年来大型风光基地建设、长距离输变电投资,在世界上遥遥领先,没有央企的大手笔,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企业创新、多赢、合作。 

第五,我们现在要提升净零碳的发展能级。怎样提升?从简单的复制到提升原创能力。中国最大的优势在于学习能力强,拿来主义,复制别人的原创技术,加以放大,当然有一些改进,所以,我们的产能很快成为世界霸主。但是原创方面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美国、欧盟自己没有足够的产能生产光伏组件,但是它们禁止从中国以各种理由进口光伏组件,我们需要的技术,老是被别人“卡脖子”。我们要引领世界,标准世界,规则世界,仅靠产能,世界工厂,也只是代工生产,是没有主动权的,必须要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原创技术,才能提升净零碳转轨发展的能级。   

再次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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